南國的秋風吹不落滿樹的葉,唯有春風才能讓這些舊枝落下,再讓繁花綻于春風之中。年華,如逝水,逝去不可挽回,而記憶深處總有那么一絲花香讓我久久地懷念。
曾記否,父母帶著仍在幼時的我,去了一趟武漢,不僅是為了一觀千古黃鶴樓,更是為那趟校園中滿園的春光。那滿樹窈窕的櫻花,半粉點鵝黃,和園中那瑟瑟縮縮、若隱若現的一縷縷綠色,織就成一片云華。游人如織,仿若千年前,春來花就開之時,街頭就是這般繁華。
今日,確是寂寂江山。疫情的到來仿若下了一場鵝毛大雪,將時間凝固在春節;人人自危,零星的車輛行駛在空曠的路上,春天,竟是如此蕭條,蕭索得就像仍未歸家的冬。
閑來無事,拋諸煩惱于腦后,懶懶地倚在窗臺上,望向那清輝銀月,自言自語地問著天空,“何時云華引春分?”鼻尖卻捕到一絲絲花香,閉上眼,仿佛回到了那春來花就開的記憶中。可惜,縱使繁花似錦,又奈何記憶終歸不是真實。金黃色的街燈雖照亮了街道,卻尋不到那縷幽思來自何方。
次日,天還未揭開曉幕,飛鳥在樹頂細細相攀,我便戴上了帽子,口罩,帶著一小支酒精“全副武裝”地溜了出去,只是為了去探一下那春之精靈—櫻花。
循著氣味和記憶中的某條路,我找到了那棵開花的櫻花樹。羞澀的她只開了半樹花,滿地都是那春風吹下來的舊葉,可那花卻不拘謹,朵朵粉花中間是幾棵毛茸茸的鵝黃的蕊,朵朵都在笑著,半樹櫻花暈染出的云華,原來早已引出春風來。
窈窕櫻花,早已暗示了這春來花就開的時節,是的,春來花就開,南國的樹葉只等春風,唯有春來、芽出、花開,那時舊葉才回到泥土之中。
沒有哪一個冬天不會逾越,沒有哪一個春天不會來臨。